311、她崩溃了

吞吐吐地说，这里的事得问领导，他们只是打杂的，不能说不好说，说不好会被辞退的。这是大实话。雨燕说不用害怕，她问的只是他们的个人问题。她单位招待所有几个长得还不错的服务员，还没找到婆家，如果他们有意的话，可以替他们牵牵线。这么一说，他们的眼睛都亮了，一个虽然已经有了女朋友，还是不停地说没有没有。他的女朋友在乡下，想找个城里的。

    雨燕让他们借一步说话。他们犹豫了一下，大门得看着，她对他们说，检察官找你们谈话，有什么好害怕的，出了事她担着。有了她这句话，他们吃了定心丸，跟着她走到角落，详细地说起他们的条件，希望她能够穿针引线，做成亲事。

    城门洞开，春水与依娜一前一后，走出了病室。

    当阳光照在依娜的身上，她竟有了莫名的感动，鼻子一酸，想哭出来。春水拉着她的手，说还没有出了医院呢。

    医生大门的守卫就记不清这里的医生护士了，见一个女医生带着一个男病人走过来，陪着笑脸问：“这是去哪呀？”依娜愣了一下，马上回答说：“病人出院了。”

    出了大门，钻进春水的车内，依娜再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大哭起来。春水一边开车，一边腾出手安慰她，说没事了没事了。她想起昨天的非人遭遇，历历在目，屈辱化成了仇恨。

    她对春水说，一定要找到那个出卖她行踪的人。

    春水说，一定要找到。

    车子越开越远，她的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。春水问她，还要去北京吗，他可以陪她去。

    她急于找到那个背叛者，北京之行变得不那急切了。

    春水说，不要让仇恨左右思考。

    她问，如果某些人知道她逃跑了，会怎么办。

    一定会在各个车站机场全力劫持她的。春水说。

    那杀个回马枪，他们一定会措手不及的。她说。

    春水觉得有道理。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载着她往回赶。

    她说现在她已经完全暴露了，那帮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。她行李中的所有资料都被他们拿走了。

    春水心里一惊。

    她又说，这些资料都做了备份。只是他们得到材料，就会针对性地做些手脚，告倒他们的难度增加了。

    春水欣慰的是，经过这么一场劫难，并没有动摇她的意志。

    她要找到小张。知道她要去北京的，除了春水，就是他。

    春水说他去找。

    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好她，春水就着手找小张的工作。此人曾经是剧团的业务骨干，精于反串，男扮女装的功夫十分了得，看到他在台上美丽婀娜的身影，甜美的唱腔，很难相信这是一位男性所扮演。

    他早已不演戏了。戏子总让人看不起，在这个小地方。

    春水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截住他的。他开着车，在巷子里逶迤而行。他的家在巷子深处。

    他停了车，见一个男人戴着墨镜，一声不响地立在他的车前。这里离他家不远，他不怕有人找茬，就怒气冲冲地指着春水骂：“好狗不挡道，赶快让开。”

    春水也不言语，钳住他的手腕，顺势一带，就把他送回到车里。春水也钻入其中，坐在驾驶位上，发动车子，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他还在反抗着，叫骂着。这个唱戏的人，骂功了得，一串接着一串的，春水听着心烦，一拳把他打昏了。

    等他醒来时，已经坐在依娜的面前。

    见到她的那一刻，他心惊肉跳，哑口无言了。有人对他说过，她再也不会回到艾城了。他呢，很快就会取代她，成为文化局的副局长。他非常相信他们所说的，这是一伙无所不能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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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依娜见到他坐在自己的面前，禁不住想吐，浑身不舒服。小张是她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之一。在文化局当副局长多年，能够说得上话的下属不多。他为人机灵，头脑灵活，见多识广，对她的一些想法总有共鸣。接触的次数多了，就互有了好感。那段时间，依娜心烦意乱，需要一个能聊得来的异性倾诉。于是，两人就成为了情人。

    可他还是背叛了她。

    这一次的背叛，令她受了奇耻大辱，差点要了性命。她无法原谅他。她杀了他的心都有。

    他坐在她的面前，她却释然了，心中的仇恨变成了一种怜悯。是的，这是个可怜的男人，为了得到权力，为了保命，可以牺牲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