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六章 烟烟罗

很远。因为这次宴会还是没有沈信出席，陈南华全程以当家主母的身份主持着，看起来也已经是游刃有余了。

    只不过这种宴会沈步月其实还是第一次参加，自己用眼睛亲自看了，才觉出这朝堂上到底有了什么不对劲。

    看来她这位婶婶，当真是有着不同寻常的豪情壮志啊。

    沈相月被抓着到处跟王公贵族们敬酒，沈相宁倒是闲的都要睡着了。一则这场宴会主持的人是陈南华，于月景纵使身为德妃，也不好太过喧宾夺主，因此大多时候也只是在座位上坐着，偶尔有人过来打招呼应付着罢了。

    没几个人过来跟沈步月攀谈，毕竟如今朝中当权的人对沈步月的态度还不明朗，没几个人肯做出头鸟，沈晴月虽然巴巴看着，但被越王妃看的死死的，也没能过来说上两句话。

    她倒也乐的清闲。

    但显然沈相月没打算让她好过，那边才刚结束了繁琐的寒暄，就径直朝着她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圣女也来出席这元宵夜宴吗？难道此时此刻不应该待在你的明光殿替举国上下祈福吗？”

    沈相月端着一杯酒站在沈步月跟前，两颊泛红，但看着没什么不太清醒的，反而像是借酒装疯。

    沈步月连起身都懒得，反正沈相月今日这架势就是摆明了来找茬，她不如提前给了她由头，让她发作完了算事。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有谕，今日元宵夜宴，宫中上下除称病或有过失者，皆要按时出席，孤只不过是奉命行事。”

    “大胆！”果然沈相月一下子睁大了眼睛，怒道：“本宫与你说话，你竟敢坐着回答！”

    “孤与若凌公主同为这大烨公主，孤还年长若凌公主几岁，姐妹之间说话，何必拘礼？”沈步月毫不在意的夹了盘子里的一点配菜放进嘴里，连看沈相月都不怎么看，像是在像是跟宫嫔说话一般态度。

    “本宫看你是有了这个名头，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贵人了是吧？沈步月你最好看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，没爹没娘教的下贱东西，你以为若不本宫母后仁慈，你怎么会有坐在这里的机会？早就被逐出宫中老死大漠了“哼？”沈相月冷笑一声，偏头连看都不屑看她，兀自朝着忙活的侍人吩咐道：“圣女入住要紧，也不用那么认真打扫了。虽说这明光殿多少年没人住了，也不知道干不干净，但圣女想必是能自己净化的，不必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操心。”

    宫女们自然是听沈相月的话的，方才还有几个人爬上爬下的收拾宫殿里落下的灰尘，须臾之间人就撤了个七七八八。

    沈步月只看着没说话。

    沈相月自顾自的推门进去，被惊起的灰尘呛了一下，但耐不住满脸的嚣张神色，回头对着沈步月道：“这是宫中的内务总管，本宫已经吩咐他了，有什么东西需要尽管问他要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又自己对那太监道：“不过这‘圣女’的份例宫中的人可不知道，总管也要好好斟酌为上，莫要坏了这宫里的规矩，到时候这个位置说不定就要换人来做了。”

    宫内的太监自然是听沈相月的话，进门来还没对沈步月行个礼，只会跟在沈相月身后唯唯诺诺罢了。

    “啊，还有一事。”沈相月将屋内检查一遍，看得出来只是个寻常到有些朴素的宫殿，脸上的喜色更甚，看那样子简直恨不得现场给沈步月几巴掌。

    “就像本宫之前所说，宫中之前从未养过圣女这等人物，母后也吩咐我了，万事都叫我看着办，莫坏了宫内规矩就好。依我看，这圣女一职，平日里也没什么要紧，宫女们还得每天做工才能有饭吃有衣穿，圣女又不做活，领太高的份例恐怕会让宫中诸位娘娘公主不平。就……暂且按照常在份例给圣女发放日常吧。”

    白雪听了这话一下子便抬起头来。常在不过是最末等的宫嫔，吃穿用度大多还赶不上各宫里得脸面的嬷嬷，沈相月此举确实是有些过分了。

    可是沈步月却不见有什么反应，不点头不摇头，似乎是默默答应了。

    沈相月本身看着白雪一副不服气的表情要发作，但看沈步月似乎是一副被吓怕的样子，心情大好，只狠狠的剜了一眼白雪，也没再多说话，在宫内又转了几圈，似乎是准备走了，又转头吩咐道：

    “这明光殿本来是祭祀时暂住的屋子，礼佛之人该保持冷静，此时也已经快开春了，炭火就不必往明光殿送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那总管太监唯唯诺诺的应了。

    沈相月得意一哂，又故意问沈步月道：“圣女以为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也好。”沈步月似恍然回神，还不知道听没听到沈相月的话，回答的倒是很快。